銀次呆坐在軟綿綿的床上,睡眼惺忪的焦點由蓋在身上的被子,到旁邊透射晨光的窗簾,接著是房間一角書桌上已啟動的電腦。
他很確定從未來過這裡。
所以,這裡是哪裡了?
房外飄來的煎蛋還有培根香味,完全打斷他的思緒。
娃娃銀愉快地跳過走廊到達客廳,發現,坐在飯桌前的,穿著整齊西裝﹑外套掛在一旁似乎打算出門的男人,正是自己的天敵。
銀次的第一求生(?)反應是:要不要跳窗逃生啊?!
───可惜太遲了。
『早晨,銀次君,要不要一起吃早餐?(心)』
目光於男子及美食之中巡梭,最後美食的誘惑大於對男子的恐懼,他哭喪著臉乖乖地趴在飯桌跟前。
出乎意料地,是很有水準的早餐。不油不膩的培根,烤得金黃色的吐司,煎蛋更是完美的太陽蛋,伴碟的是小小紅蕃茄。
看得心花怒放,正當銀次高興地埋首於盛宴之際,突然心血來潮想到……
「這個……早餐……都是赤屍先生煮嗎……?」
『當然是我煮的(心)。除了我之外,這裡還有其他人嗎?』
「那…這個……」叉起吃掉一半的培根,銀次幾乎要哭起來:「……這是貨真價實的培根了吧……」並非煮人肉叉燒包給我吃吧……銀次冒著冷汗,這是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。回想起某恐怖電影,劇中男主角弄來人肉餐大宴親朋,說起來這男主角也是醫生啊…… (註)
『……雖然我很想騙你說不是,看看你的反應……』男子擺出人畜無害的笑容:『不過,我還是要告訴你,這 的而且確 是貨真價實的培根。你覺得煮得不好吃嗎?』
「也不是……其實,全都很好吃……」銀次因為自己奇怪的猜疑而羞怯著。仔細一看,都是很普通的食物啊……
「原來赤屍先生吃早餐的……」而且對方更像是常人一樣拿起餐刀切割食品……實在無法想像,與豺狼醫生手執手術刀殺人的情況相提並論……
『你以為我是吸血鬼,每日吸人血當作晚餐?』
「不……」連忙否認著,銀次心想,起碼知道吸血鬼怕陽光;而赤屍先生是沒有弱點的魔人,比吸血鬼更可怕(汗)。
「那麼……這裡是赤屍先生的家?」
終於理解到這一點的他,眼光由餐桌上移開。面前的是大門,左邊是依靠窗戶擺放的兩張L型沙發,沙發對向小茶几及電視。起身走到電視機旁邊,看到自己的座位背面就是走廊,經過走廊的廚房及浴室,盡頭就是片刻前逗留的臥室。
佇足客廳內環視一週,陽光穿透窗紗,映照著旁邊放了被鋪的沙發上,走向窗戶拉開窗紗,是一大片遠景。這裡是位於小山丘上的建築物單位,景外是遙遙相距的新宿,以及,即使相隔多遠也看得見的無限城。
如果剛才的早餐,讓銀次感到意外的話,那麼這房間平和簡潔的佈置,絕對令他震驚───以對方惡劣的個性,跟房間的品味真是相差十萬九千里。
『銀次君以為我住的地方,像是無限城的亂七八糟?』
「呵呵,也不是啦……」打哈哈地混過尷尬的氣氛,銀次心想,既漆黑又混亂就算了。一直以為赤屍先生的住所,應該像是瘋狂博士的研究室:放滿內浸防腐液器官的透明瓶罐,千奇百怪的人體標本,流瀉滿地的不明溶液,還有血跡斑駁的手術床(好像生化危機的環境啊……)
『昨晚經過附近的公園時,發現銀次君醉得一塌糊塗啊。當時距離我的家比較近,檢回家比較快啦。』打斷銀次無止盡的恐怖幻想,男子放下餐具,意味深長地笑說:『有關昨晚的事,銀次君全都忘了嗎?(心)』
銀次抱頭回想著,嗯……昨晚跟蠻還有士度到居酒家,大家又吃又喝,然後被蠻趕出來買煙,最後是迷迷糊糊走到公園……
等等!銀次摸著身上的口袋……
「天啊───!!這是蠻要的香煙!!!」
拖了整晚都沒有帶回去,一定會被蠻修理得很慘!!!飛奔到門口,可是轉動幾次把手也打不開。
『要先把上面的門栓打開才行啊……銀次君……』
男子無聲無息地靠近,越過銀次的視線,伸手扳開把手上方的門栓。
現在銀次才記起基於禮貌,必須跟男子正式答謝及道別。
「多謝赤屍先生的早餐,還照顧了我一整晚,有機會的話我會報答你的!」九十度的正式鞠躬,然後頭也不回地打開門飆走了。
『……似乎銀次君什麼也記不起來嘛……』
看著空洞的大門,男子只能搖搖頭。轉身返回餐桌,把銀次剩下的半塊培根送到嘴裡。
『……嗯,味道應該是適合的。大概是銀次君喜歡甜食吧……』
此刻,別號豺狼醫生的男子,正為自己的烹飪技術而傷腦筋。
(註)香港人應該聽過[人肉叉燒包]這名詞,事實上它是發生於澳門的真實慘案,後來拍成三級血腥恐怖電影,由黃秋生當男主角。
銀次提及的恐怖片是〔沈默的羔羊〕(The Silence of the Lambs)。
= 未完 =
FREE TALK:
赤屍把銀次吃剩的培根吃掉,有沒有想到,其實這就是所謂的【間接接吻】呢?可是,似乎只有我在這麼想而已orn